阳光有些刺眼，艾伦将右手挡在双眼与窗之间，透过瘦长的遍布细碎小伤的手指缝隙眯起眼睛凝望天空，碧蓝的瞳仁反射海洋的颜色，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太过深沉和冷漠。

“咚咚”的脚步声混杂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门外的木地板上回荡。他毫无反应地继续躺在床上，感受体内沉闷的心跳，以及不断切割神经的疼痛。那种遍布全身的痛感蔓延上大脑，像针一样刺戳他的两侧太阳穴。

房门被粗暴地打开，脆弱地摔到墙上。艾伦的父亲走进来，西装笔挺，带着穿戴一夜的淡淡尘土气，昂贵的手杖重重砸在地上。“你昨晚敢在宴会上背着我溜回来？知道他怎议论我吗？”

艾伦以前会辩解，在他父亲到处应酬谈生意的时候，连旁人都注意到他在发烧，身躯摇摇欲坠，但现在他完全不解释了，只是翻身床，和中年男人对视。“是的，我想回来。”

“没教养的小杂碎！”手杖变成最趁手的武器，狠狠击打在没有痊愈的伤上。艾伦一声不吭地跪倒，承受无休止的体罚，不哭不求饶，呆呆地盯着地板的裂缝，随着父亲脚部的发力，开开合合，露狭长的黑暗。

那是一道裂缝，那是他的悬崖。

男人从不碰艾伦的脸，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暴露本性，并且还指望用那张漂亮的脸蛋换取更多名声。

放手杖后，他粗重地喘息着，暴虐的情绪在艾伦的冷淡反应中无处发泄，只愤愤地扔一句话：“看来你需要一个新母亲好好教导你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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