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
多年未归雒阳,范瓘对于太学还是有所眷念。是故入城之后,他没有和聂嗣住进聂府,反而前往太学拜访濮崟。他们二人过往便是好友,只是这些年分居两地,关系渐渐疏淡许多。但是回望过去,曾经和他们站在一起的那些人早已远去,眼下,他们二人难免有些唏嘘。
“尚逊,日菊走的很利索,没有受什么罪。”濮崟看着对面的苍发老人,柔声说道:“你不要太伤心了。”
“临浦,吾心已死,何来伤心之说。”范瓘淡淡道。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大难不死的言论,只有活一天痛苦一天的觉悟。
濮崟问道:“尚逊,这次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天子如今的处境,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范瓘反问。
闻言,濮崟难受的说道:“天子现如今被困深宫,再也无法接触朝政大事,宗正姒召等人被谋害,只怕......唉。”说多了都是泪,濮崟也不知道自己还苟延残喘作什么,可能心底那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一直支撑着他。只是每每想到天子,他总是发自心底的绝望。
两个老人,就这样枯坐着,说什么也没有盼头,至于总结天子夺政失败的原因,他们已经不愿意去劳神。
细细想来,当初范瓘自己也曾设想过利用沛王入朝对付邓亥柳齐二人,驱虎吞狼。只是眼下来看,未免过于天真。
“你我不过冢中枯骨,且坐看着天下会如何吧。”范瓘言语之中隐隐约约露出洒脱之意,倒是让濮崟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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