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汀却笑不出来。
难言的臆想中影影绰绰地藏着不能言明的阴谋。
曲洵给他的信从袖口滑落,虚虚落在草地上,被风一吹发出微妙的“沙沙”声。褚寒汀就是被这声音惊醒的,他机械地拆开那封信,抱着打发时间的念头,一目十行地读完。
曲洵信中无非扯了几句家常,告知他山庄中一切都好、徒儿在外一切小心,最后还有一句:“勿要忘记为师临行前的嘱托。”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了,任谁看了都不会起疑心。可褚寒汀却知道,曲洵是在提醒他记得寻一个机会毁掉“溯源卷”。
褚寒汀这些时候都快将当时的疑惑忘光了,直到看见了这封信,才想起当时他当时似乎打算问一问江潋阳的。
按说能让曲洵如临大敌的东西,无论是宝物或是邪祟,必定是十分要紧的。可褚寒汀在天机山住了二百年,却根本没听说过什么“溯源卷”。
褚寒汀一直想着若是连两百年的枕边人都信不过,他就真是白活一世了。可他却忘了,现在的他并不是江潋阳两百年的枕边人,江潋阳大可以不必对他坦诚。
褚寒汀鬼使神差地搓了搓指尖,曲洵的信登时化为齑粉。
褚寒汀一直在竹林里待到傍晚才回去。江潋阳恰好也不知道去哪了,可让他松了口气。房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是昨天被江潋阳一剑斩断的那张竹榻还没换上新的。褚寒汀现在疲倦极了,不想调息静心,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干脆和衣在床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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