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宣亭像是难得见小子这般心神不宁，笑了声，宽厚的手掌按住他肩膀，“心甘情愿？”

良久，宣珏才道：“是甘之如饴。”

宣亭愣了愣，他知道这小子内敛。

小时聪慧过了头，比龄人多不知多心眼，那时，妻子对他长吁短叹，害怕幺慧极必伤。

长大后，也是心思压抑，难得见他……这坦诚炽烈。

宣亭沉默了会，复又笑道：“毋庸后悔，万勿回头。你想做什，就去做罢。不害他人，不越规矩，谁管得着你想干什？不过路是你个选的，走到一半不想走了也行，荒废的是你的心血和情绪。若是真决定了，也莫一人扛着——实在难琢磨的，我是没多功夫陪你折腾，但你找你兄长。”

宣珏轻轻“嗯”了声，又忽然问道：“若是后悔了呢？”

宣家家风如是，上辈子，哪怕他二人剑拔弩张，他也从未后悔。

直到那时春日——

许久以来，陈墨都对他纠缠不休，甚至他在公主府那几年，她也暗中递过书信。

入宫后，更是没送汤送糕点。

有这般退避三舍。

宣珏求之不得，但却又怕事反常必有妖，便问：“她最近怎了？”

问的是陈墨。

白棠默默想了想：“去殿那里转了一次，来就这样了。”

“她说了什？”宣珏一怔，问。

白棠知道这句话里，问的“她”，定是玉锦宫那位，一板一眼回复：“也没说什。就说，求而不得，何须再求。没必要让己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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