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率,”何苍天换了一种恳切的口吻,“太子传我,本应立即奔命的,但中宫已经来人,太子既为人子,亦为人臣,当然要先赴君父之急,然后再应臣子之命,难不成,君臣父子,可以倒转过来了?”
这顶帽子够大!
当然,“中宫”是皇后,何苍天的“君父之急”,其实是“皇后之急”,但父、母一体,介样说,也没毛病。再者说了,在本朝,皇后、皇帝——好像前边那位更像皇帝些?
哼哼。
刘卞脸上,青红不定,过了好一阵子,慢吞吞的说道,“足下面圣,上午的事情,打算如何譬说呢?”
有戏了!
“是这样子的——尚方为太子做了套新衣衫,我呢,身量与太子仿佛,太子便传我去试穿、也即是去做个衣架子——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吧?我这个人,素有昏厥之疾,而那个试衣的架势——五六个姊姊围着我,把我扒的干干净净!不怕刘率见笑,我这十又九年,自有智识以来,只晓得诚心正意、勤求学问,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朱环翠绕!温香软玉!香氛氤氲!这也罢了,关键是——彼时,我不着寸缕啊!于是热血上冲,竟然旧疾复发,昏过去了!”
我去,这故事编的……
还有,何苍天其实是张嘴说瞎话,“身量与太子仿佛”——太子虽然早熟,但到底尚未成年,身高较之何某人,还是低了几厘米的。
“太子仁慈,体贴下人,吩咐就近将我至榻上歇息——待醒转了再说!那个……试衣的差使还没办完呢!不错,以我的身份,躺卧太子的御榻,当然是逾制了!可是,彼时我身上所着,是太子的衣衫,头上所冠,为远游冠!将着这一身儿,随便卧于哪个偏室,也不合适吧?其实,我当时就是个衣架子,咱们这样想——摆个衣架子在太子的御榻上!如此,也就无所谓逾制不逾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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