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宫里的日子是磨人啊……
顾巍细一想,就有些心疼,觉得自己捧在手心儿里养大的女儿这近一年来指定没少遭罪。
当日的一顿晚膳用得分外沉默。顾巍生平第一次面圣本就拘谨,心下又担心着女儿,没什么话讲;楚稷跟顾巍不熟,当着顾巍的面又不太方便与顾鸾说笑,话也不多;顾鸾眼前面前一个君、一个父都不吭声,自是更为安静。
家宴散去时,三人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
顾鸾将父亲送至行馆门口便折回来,进了屋,就忍不住问楚稷:“皇上召奴婢的父亲来苏州,也不跟奴婢说一声!”
“啊?”楚稷坐在御案前,从一大摞奏章中抬起脸,“朕没跟你说吗?”
顾鸾看得出他这是装傻,瞪了一眼便不理他了,自顾自坐到旁边的茶榻上去喝茶歇脚。
楚稷笑一声,起身走过去:“朕是为公事叫他来的。此番河南空下的官职颇多,缺人手,朕打算让他当县令去。”
顾鸾一懵,手里的茶险些倾出来:“不行吧……”她吸着凉气开口。
楚稷反问:“为何不行?”
“不是……不是不行。”顾鸾放下茶盏,“奴婢是怕父亲难堪大任。”
楚稷挑眉:“哪有这样说自己父亲的?”
顾鸾:“……”
她没法跟楚稷说,她是真觉得父亲“难堪大任”。上一世,父亲就一直在家乡,连家乡的县令都不肯做,觉得当个师爷挺好,巴不得一辈子都别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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