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通常一个为艺术而喜好艺术的人,”夏洛克·福尔摩斯放下手里的《每日电讯报》的广告专版说,“往往能从最卑微和最普通的形象中获得最大的乐趣。华生,从你诚恳地为我们那些案子所做的记录中,我很开心地看到,你已经完全领悟了这个真理。并且,我还可以肯定地讲,有时你还会对他们加以润色。你着重描述的往往并不是那些我参与破获过的著名案件,抑或是那些曾引起广泛关注的审讯,而只是那些自身情节极为平凡琐碎的案子,但是它们确实可以让我充分发挥逻辑推理的才能,现在这些案件已经被我列为特殊的研究范围了。”
“然而,”我笑着说,“虽然我记录了它们,但是我在记录中也用了许多耸人听闻的手法,这一点我并不能为自己开脱,尽管这样才更好看。”
“也许确实有错误,”他一边评论一边用火钳夹起烧得通红的炉渣来,把他的樱桃木烟斗点着。通常来讲,当福尔摩斯与人争论一个问题的时候,就会用到这个樱桃木烟斗;而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则往往是用那个他常用的陶制烟斗。“我觉得你错就错在总想着要把每件案子都记叙得生动有趣,而不是把重点放在那些针对案情本身而做出的具有因果逻辑关系的严密推理上,而实际上,这才是所有记录中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关于这个问题,我自认为对你还是非常公正客观的。”我不太高兴地说,因为我多次注意到在福尔摩斯那古怪的性格中,自高自大这一部分占了很大的比重,这让我十分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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