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总是掩藏悲剧最好的幕布。
偌大的太液城中,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巡城的守卫,除了来仪宫和壶梁阁,仅有的那些伊穆兰兵士也早早地回营闷头大睡去了。
枢密五人紧跟在脚步踉跄的朱玉澹后面,一路朝涌金门而来。
起初朱玉澹只是冲冲撞撞地奔走着,温兰知道,那是因为药效又发作了一些,之前她在写遗书时自言自语就已经是有了些症状,现在则变得胡言不断了。
幼鳞岩的功效便是如此,一旦与赤石脂添作一处,就会渐渐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只怕朱玉澹此时的眼前已是炫彩夺目,别样光景了吧。
果然,朱玉澹走了一段之后忽然站在了原地,手足无措地喃喃自语起来,似是和什么看不见的人说话,然后又开始急走狂奔,一路赶到了涌金门的牌楼门口。
涌金门处早已没了守卫,只有门旁昔日的马厩还在。
朱玉澹见马厩旁尚自拴着几匹马,犹如得了救星,口中念念有词地上了匹白马就要向前冲。
那马大约是无人照看,饿得不行,不情不愿地走了几步。朱玉澹骑在上面身形晃晃悠悠,几次差点都要跌下马来。温和看了看兄长的脸上,依然是怡然自得的一副表情,不过还是让随从牵过马来,继续尾随在后面。
祁烈看那朱玉澹尽管晃得厉害,下盘的双腿还算是一直稳稳地跨在马肚子上,这说明她骑术的底子不差,且一定是年轻时留下的根基,即便神志已经不清醒,依然能本能性地不让自己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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