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瞟了眼廊下石灯笼的微弱光芒,吉宗合上戏本。
改不掉纪州口音,戏词到了也没记住几句。过去读书还当不够用功才读不好,谁想年至二十方知笨就是笨,仅会插科打诨不会用功也是别样的笨,更别提现在用了功更不见成效,岂非笨上了天笨下了地?
母亲曾说:“小源子我说你啊,怎只有好女色像你娘我?男色你可得节制些,孩子生多了伤身,虽说你娘我也活到了八十,熬死了尾张熬走了水户。”
嗯,小源子只好女色像娘,男色和读书的智慧愣是星点未沾到。
看了看床上脸蛋喝得红扑扑的人,吉宗起身走近,于她身边坐下,伸手贴上她的额头量温。
喝了不少又吹了冷风,好在没发烧。是因为手凉凉的很舒服么,怎还“哼哼唧唧”像在撒娇?
吉宗未见过她撒娇,可细想叁年前的那一夜,许也有过撒娇吧,在她要了还想要,贪到不好意思的时候。
未那般酣畅淋漓过,也是第一次见到美成那般模样的女子。
江户女子相对纪州女子要来得温静,以肤白为美,干净整洁为荣,初来乍到时还被江户女子一水的白嫩晃痛过眼睛。
然她美得不一般,面庞生得俊俏,鼻挺而秀雅,眼明亮得似冻冰消融后澄澈的溪水。原当是哪家风姿绰约的武门女子,只一眼,再难忘。
她像知道有人在一边守着,翻个身便凑了上来,一手抓着别人的衣袖不愿放,是做了什么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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