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随军的干粮,吃完饭戌时都到了,也不见谢先生来,其实从一进馆驿就没见到他。
萧暥不由想起以前住在谢府,谢映之白天几乎见不到人,野得没边,这会儿下着大雨,这人又能到哪里去?
于是,任凭云越打了热水,侍候他洗漱后,萧暥躺在榻上,云越照例乖巧地靠上来给他揉按肩颈腰背。
这行军七八天,萧暥浑身每一块肌肉紧绷着,都在酸痛。这身躯仿佛已经凝固成了一块不知痛痒的木头,任凭云越怎么揉按,都僵硬麻木。
而且此时不但是身体,他的精神也紧绷着。
京城的局势和秦羽的情况都不明朗,这就像一个压紧的弹簧,离开京城越近,心中的压力就越大。即使躺下来,他的神经也像绷紧的弓弦,丝毫无法放松,不得休息,更不可能入睡。
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的感觉不大妙,这个关头可千万不能发病。
他一边躺尸,一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过劳死猝死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枕边一席清风倏然荡过,烟青色的袖摆映入眼底。
“云副将,你的手法不对,我来。”
萧暥蓦地一怔,靠,不会吧?谢玄首要纡尊降贵亲自为他揉按?
就在他有些心虚时,谢映之已经洒然坐下来。
灯光映照在他指间古纹斑斓的银戒上,他的手指秀劲有力,穴位拿捏地极为精准。
“云副将,明天你也去休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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