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戍脸上的笑意隐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初,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大好描述了,柳弦安慢慢地说:“世界好像先我而死,又在瞬间被重新搭建,与先前处处不同,又处处相同,就好像……”他想尽可能清晰地向对方阐述,又被头痛所扰,只能粗略道,“就好像有一重更为磅礴广大的世界,正在将万物悉数笼于其中,我初时看不清,现在看清了,却走不出来。”
“所以就哭了?”
柳弦安将头埋进膝盖里,大脑依旧胀痛得绵延不绝,就好像新的世界一直在不可控地涌出,不断地膨胀,手也不自觉地抓住被褥,细细的骨节几乎要被他自己攥断。
梁戍突然说:“你怎么也不问我,有没有抓到那两个人?”
柳弦安闷声闷气地问:“有吗?”
“抬头。”
柳弦安:“……”
他极其不甘不愿,将沉重的脑袋抬起来,眼眶明显又红了一圈。
梁戍发现有时候人太聪明,也不全算好事,因为会自己折磨自己。许多凡人连身处的这一重世界都没活明白,光眼前三餐与聚散离合,往往就已焦头烂额,自然没工夫再去理会所谓“三千大道”,看花只是花,顶多因美而叹,绝不会想花为何而开,又为何而落。
他说:“没抓到,不过我看到了其中一人身上的图腾,那蓝衣少年也是白福教的人,将来我怕是还要再去一趟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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