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司空心中已经不剩半分侥幸,他颓丧的埋下头趴在原地,后背仍旧在剧烈的起伏。
如果不是他身上凌乱不堪的正一品官袍,仅凭司空已经彻底脱离发冠束缚的灰白色乱发和佝偻的姿态,说不定会被认成街上讨饭的老乞儿。
长平帝移开放在司空身上的目光,平静的看向正偷偷打量他的朝臣。
每个对上长平帝目光的朝臣都立刻做出躲避的姿态,个别胆子格外小的人还会腿软。
令人窒息的寂静无声蔓延,即使长平帝没有大发雷霆,也能让每个朝臣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商州案在长安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澜。
自从司空下狱,朝臣们才惊觉他们原本将这件事想的过于简单,商州案‘首恶’不仅代表会有位于朝堂最前方的权臣与他的派系轰然倒塌,还会带来数不尽的影响。
司空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隐藏商州乃至整个山南东道的动静,他身后必定有同党。
这些同党在朝中的地位比不上司空,影响却未必比司空小,叠加在一起的影响,甚至可以说远胜于司空。
以长安内复杂的姻亲关系,谁都不能保证自己随手帮哪个亲戚忙的时候,没有在无意中给司空及其派系行方便。
司空就像是树林中央最繁茂的古树,从上面看只是比周围的树高半截,从地下看时,树根已经与周围所有树紧密相连,余下的树又各自影响依靠它才能生长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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