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内,谭氏和岚姑并肩站着。
从伽罗晚饭后踱步入院,来去徘徊时,她们就站着了。秋夜风冷,送来丹桂甜香,岚姑见谭氏站得久了,怕她身子吃不消,劝了几回,谭氏却不肯回去坐着。没奈何,只能寻了件厚实的披风过来,免得受寒。
从窗隙往外瞧,月色灯光交杂之下,能将院中情形看得分明。
谭氏虽看不到此刻伽罗的神情,却将谢珩一览无余。
那是她从没想到过的神情——怜惜、愧疚、疼爱,目光专注,旁若无人。
谭氏是过来人,回想伽罗说过的事情,回想那晚两人的不欢而散,回想伽罗近来的苦恼和偶尔的出神,再瞧此刻情形,心中便是洞然。谢珩那日在昭文殿中没半分错处,当时杜鸿嘉冷邦邦指责后并未发作,晚间也曾来看她,被伽罗气走后消失数日,这会儿还能匆匆赶来……
看得出来,谢珩很喜欢伽罗,不管将来会如何,至少此刻很认真。
所以他数番出手帮忙,急着探问长命锁的内情,未必是另有所图,而是想帮伽罗。
那么伽罗呢?
谭氏从岚姑嘴里套过话,知道伽罗认得清形势,说过并无此心。然而心中打算未必能作数,人的感情从来不受理智控制,不知不觉中生出情愫的实在不少。至少从这些天看来,伽罗的心绪,已不自觉地被谢珩牵着走,因他喜,因他忧,已不是淮南天真懵懂的小姑娘了。
孽缘啊!谭氏心里叹气,阖上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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