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空气的流动都显得有些粘/稠。
阿讷和阿敏不敢窥视两位主子之间的相处,垂着头手脚麻利地替容晚初摘了头上的花冠,净了手脸和双足。
廉尚宫端了醒酒汤进门来。
醒酒汤的口味多半不善,这一碗颜色浅蜜,熬得清淡,效力总归要打折扣,味道却改善许多。
容晚初却扭头把脸埋进了殷长阑怀里。
“我没有醉。”她鼓着腮,有些气闷似的,道:“我只是想休息了。”
“我不睡的话,七哥会担心的。”她口齿清晰,除了一双落在殷长阑面上也有些迷茫失焦的眼,几乎全然看不出异样来,道:“他那么忙,还因为我不醒,就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陪着我,把身子都要熬坏了。”
她道:“我答应过他的,不会再让他等我了。”
她说的话旁人听来多半是颠三倒四的。
这世间只有殷长阑懂得她此刻惦念的是什么。
那时他还没有对她的来历生出更离奇的怀疑和猜测,有一天早上,她却在昏睡中迟迟没有醒过来。
那时他们刚刚脱离代王的势力,在九陆暂时安顿下来,他身边已经有了许多追随者,他以为他已经可以把这个小姑娘护在羽翼之下,纵然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可以安稳无忧。
乱世之象再难遮掩,安稳这两个字,在那个时候已经是许多人奢而求不得的事了。
他踌躇满志。
那个小姑娘却忽然陷入了没有预兆的昏睡之中。
他延请了九陆附近所有的医者,没有一个人说得清她为什么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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