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坊,清河王的一处别院。
他选在此处建别院,因为这里与平康坊仅一街之隔。平康坊是院阁妓馆汇集之处,清河王平日基本都是在这一带醉生梦死的。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将依旧昏迷的秦王妃放在矮塌上。
此刻,兴奋已渐渐平息,不知所措占据了上风。
那个平日只可远观,偶尔说上几句话都要仔细把握疏离感的女人,他已得到了。
然后呢?
按照事情的发展惯性,他该占有她,或者再等等,待她的丈夫、亲族在这场政治斗争中陨灭,待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再去向她伸出援手,接纳她,爱护她,到那时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事情应该会这样吧,清河王想着,但他为何恐惧?
因为秦王吗?
今日他还曾见到秦王,与他交谈,被他提点关爱,那种似乎来自长辈的深沉的关爱,压得李孝节喘不过气。
万一那是帝王之气呢?
恐惧骤增,李孝节不愿再想下去了,但他又止不住。
万一秦王就是逃出了死局呢?万一他就是那个天命所归呢?
李孝节又想到了父亲。
就在昨晚,父子俩商议如何应对这趟骊山之行时,父亲李神通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为父戎马半生,败仗吃了不少,胜仗也打了一些,但那些胜败一点都不重要。
咱们这种人天生不必攻伐,但一定要会守,守住性命,就什么都有了。”
此刻,李孝节才明白父亲的意思。那是大半生的经验,是雄鹰向雏鹰传授的独此一份的捕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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