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米兰的太阳仍然热辣的窒息。
林远臣戴着他的太阳眼镜,头往后靠在座椅上,将整张脸肆无忌惮地暴露在了炽热阳光的白热里。一个七八岁的白人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林远臣透过太阳眼镜和小女孩的灰蓝色地眼睛肆无忌惮地对视,嘴巴微微张着在空气里好像是一条缺氧的金鱼。赵惟衡痛失他的百达裴丽石英表,一整个上午都处在暴躁中,坐在他旁边,好像魔鬼附了身,嘴里不断重复着他昨天做的事情。
“妈的,FUCK。”
到警察局要填表,林远臣不认识一个意文,赵惟衡咬着烟蒂拿着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画着,明明格子四方板板正正赵惟衡一定要写得四边全出,花体的意文大圈小圈一个连着一个的,潇洒又连贯。林远臣垂下眼默不作声地看着,午后的太阳白热,赵惟衡的汗水从太阳穴上的小刺头发开始往下流,经过颧骨脸颊下巴,滑下喉结。
是一滴晶莹透明的汗。
浸湿一点赵惟衡的夏威夷衬衫。
等屏幕叫号是一段漫长空白时间,林远臣穿规规矩矩衬衫,黑色收脚直筒裤,坐在靠背硬木座椅上。赵惟衡翘着二郎腿抖着膝盖,大声讲着电话。他父亲是英国意大利混血,母亲是台湾人,而他生在日本,所以他会英意中日四门语言。赵惟衡的意语讲的流畅粗鲁,蓝灰色的眼睛中国式的嘴唇,睫毛长的像安吉拉。整张脸像达芬奇画在教堂顶上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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