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意朝罗宝霓的四肢袭来,光是将分租的窄小套房打扫成勉强能住人的程度已经累瘫。
她并非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千金,中学是严格寄宿学校,只不过是真的从未住过这么脏的地方,且小得只能放架床与一张窄桌,万幸附带了浴室。
这与动则将两房公寓劏成六七间非法隔断,没有冷暖气,且全是单人上下铺的鸟笼出租间相比,这个地方其实已经很好。
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床后那堆不知塞了多久的风干食物残余以及一排蟑螂尸体,仍然几乎令她当场呕吐并放弃这个冲动且愚蠢的计画,逃回沃特街。
砰砰砰!
粗口伴随着猛敲墙板的轰击,女声惺忪的嗓音充满怒火,“八婆!你不睡别人要睡呢!”。
罗宝霓赶紧止住将锈迹斑斑的铁床移回原位的动作,这种红砖楼历史悠久,陈旧的木地板踩着有些浮,噪音也大,隔板单薄,几乎就不怎么隔音。她拉下通风的窗户,外面是同样斑驳的露天黑铁逃生梯。
小公寓位在叁楼,罗宝霓还有一位尚未谋面的室友住在客厅隔成的空间,两人将共用厨房,眼下想来怒极大骂的正是她。
其实还只是中午而非深夜,她有些无奈,房里连衣橱都没有,只有一根铁杆撑起的架子。
“喔?你在桥上水工作?”,女孩顶着乱发,抬起脚悠然吃肠粉,她斜着眼打量罗宝霓,瘦削的脸显得眼睛很大,下眼皮因睡眠不足有些苍青,看上去也是二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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