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说韩相公的儿子是冒充宰相衙内,多少日子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不会吧,那个官儿肯定要倒大霉了。”
“岂止是倒大霉。是诬告反坐啊!”
“诈称官身,这是能大辟的罪名,轻的也得去西域住一辈子了。”
“太重了,又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又怎么样?谁让他开罪了韩衙内?”
“韩相公家的二衙内好端端的包厢不坐,偏偏去坐小官儿的车厢。受小人之辱,也是自取。”
“韩相公治家严,韩家二衙内就算有个宰相爹,却也只是个京官罢了。京官做什么车?”
“当朝的两个相公治家都严。章相公的两个儿子中了进士,全都到外地做县尉了,没一个留京的。”
许嵩从议论的人群边走过,喉咙干干的有些发痒。
用力的干咳了几声,冲着地上吐了口痰出来,痰中带黑。
许嵩拿鞋底蹭了蹭地上的痰迹,在水泥铺砌的地面上拖出了一条深色的痕迹。
正在说话的人中,有一两个看了许嵩一眼,但立刻冷淡的将视线扭开,仿佛没看到他一样。
许嵩也同样都没多撇他们一眼,继续向前走。
全都是些闲人,上工的汽笛响了有半日了,他们还在这里拿着报纸端着茶盏聊天。
开封铁场的高炉昼夜不息,时时刻刻都有工人在工厂中忙碌着。负责管理的匠师也都是分日夜两班,一刻不歇,包括许嵩在内,几乎所有的军器监、将作监派驻于此的官员,都是忙得脚打脑后跟。只是并不包括坐在这间院落中,上午最忙的时候,能懒洋洋的坐在树荫下享受凉风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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