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印出的纸钞在2022年的新年开始流通,这份搁置到足以落灰的新鲜不会被小孩嫌弃,家长也是,因为它有一个讨喜头衔——压岁钱。
今天是阴历年的最后一日。年货惹来的麻烦靠各类商贸市场调解完毕,而医院仍然站在健康的这一头,和病痛对峙。
白大褂,不,是蓝色的手术服。口罩被折迭整齐丢进专用垃圾箱,宋清梦刚下手术台,和往常一样,特意绕了侧门回自己的诊疗室。她在躲正门前握手致谢的患者家属。她躲,并非是看轻这些人,相反地,她是感到压力。
手术区不远处便是重症监护室,和喧嚣的病房比,这里安静得多,固定的探护时间、有限的准入亲属是这份安静里唯一的杂音。
嗒——嗒——有人走过来了
宋清梦停步。是她。
方卿注视在隔离窗内的目光转向抬步走过来的宋清梦,对视一眼。
“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医院见到你了,宋医生。”
“我也没想到。”
两人前不久才说过不要在医院见面,但事总与愿违。
方卿没有转身,只是侧了头。两人同步看向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方祁,四旁稀碎的声响和宋清梦停下的步子一起沉默下来。监测仪器隔着玻璃在响。
“认识?”
静默后,宋清梦忽然开口。
她从未见过有人来探望方祁,但很明显方卿是为他而来。
“他是我二叔。”
她们谁也没看对方,说着有问有答的话,却像在对玻璃吐诉各自心事,不求任何回应。如果硬要从她们身上找些相同,恐怕只能是那锁向一处的目光——方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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