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缀了银绣的玄黑发带摇摇坠坠地缠绕在仇薄灯腕上,纤长的手指穿过黑发,将比以前长许多的头发打散。
木梳一上一下,慢慢整理散开的头发。
动作虽慢,却不再生疏。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拢住梳好的头发,仇薄灯放下木梳,抽走缠在腕上的发带,绕了两圈,缠紧后,打了个结。他的确不擅长这些小事,可十二年下来,多多少少也能学会一点。世上那么多事,若有心去学,纵使不精深,也不至于全然无处下手。
全看愿不愿意罢了。
这次就算是祸害,也不许你拆了。
说着,仇薄灯就想从镜子中再端详一下,束得怎么样。
就在这时,门就被敲响了。
仇大少爷!仇大少爷!不渡和尚的声音打门外传来,新婚结束了没?我们可以进来了吧?他喊了没两声,就隐约有陆净压低嗓子,骂他个蠢驴,两人吵了一嘴,不渡和尚再次抬高声,要是还没好,贫僧和十一过会再来诶!十一你跑什么嗷!!!
天池山,古梅林。
两声猿嚎惊飞鸟。
日光下照,雪地上两个人形大坑分外招摇。
一炷香后。
天池湖心的石亭。
我有个问题,陆净举着镜子,一边对光仔仔细细地端详自己英俊潇洒的脸蛋,一边愤愤不平地抗议,明明没眼色的是不渡秃驴,为什么我摔得比他还重?!这不合理啊仇大少!
好问题,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仇薄灯罩了件黑氅,懒洋洋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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