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她不是这样的人,不会这样做的。
哪怕、哪怕她真的这样决定,他也得亲耳听见她说,才算数。
裴渡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谢持风的眼底绽出了倔强的光芒,瞪着眼前的少年。无奈,窒息令他的视线一直在打花,太阳穴胀痛,已有点奄奄一息了。
在他濒死之际,裴渡似乎终于玩够本了,大发慈悲地挪开了靴子。
谢持风的衣衫上,已被踩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鞋印。
船舱外,一个比裴渡矮壮了很多的艄公走了过来。大概是常年在水上走,他肤色黝黑,眉毛上还长了一颗显眼的大黑痣,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谄媚地说:“裴公子,可以出发了。”
这艄公。平日就在码头处揽客,载人过江。冬季,渡江的人少了,其他艄公们都睡到中午才起来。今个儿,天还没亮,码头居然来了个财神爷,给钱爽快,还只有一个要求——将一个昏迷的小孩带离泸曲,越远越好,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问。
这么好的活儿,这大黑痣艄公当即就扬起笑脸,揽了下来。
“嗯,给我有多远把他扔多远。”裴渡退后了一步,在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扔到到谢持风的身上。
那是桑洱做给谢持风的小老虎钱袋。如今,已被剪刀大卸八块,变得稀巴烂了。
裴渡却没有一点儿愧疚和心虚的神色。
在他的本能里,他喜欢的东西,如果自己得不到,宁可毁了,也不会落入别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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