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殷殷笑道:“咱们宫里规矩多,不是擎小儿在这待的,突然进来反而给拘得不舒服。再一个,里头常时走动不留神,若是她哪天冲犯哪位贵人,不还是给娘娘您添麻烦了么?所以谢大人肯定也是思虑着,怕带累您老人家。”
一番话圆融得当,说得太后宽舒下来,再看外甥安煦地坐在那里,还是原先那样端方平和,并不见什么异样。
气氛散诞不少,太后又提起一桩事:“听说徐家那个,大早上跪到你府门口去了?”
她放下茶盏,发出磕托的重响,眉眼间似对徐贞双颇为厌憎:“若按哀家的意思,直接将那怨报德的打杀算了,免得杵在眼窝子里,让人看着反感。”
“她并不算是作伪证,当时情形混乱,想是也受了惊吓。”谢枝山沉吟着:“若要处置,教坊司也是登名在册的,恐怕要费些功夫。”
前后各有一番话,像开脱,却又让人咂摸出可杀可不杀的意味。
太后眸光微动,最后一笑置之,倒也没有非要听个表态。
不久后谢枝山告退出宫,太后站在白玉石阶上,目送着这位亲外甥越行越远的背影,
“娘娘,奴婢瞧着,谢大人像是在提防您了。”方才的太监低低出声。
太后懒懒地应了声:“怎么说?”
太监虾着腰:“适才您那番提议,谢大人拒绝得很是流畅,仿佛早有预料。依奴婢愚见,要么他当真不在意那姑娘前程,要么就是在提防您,不乐意把那姑娘送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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