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洁癖不是一两天了,陆慈先也不以为意,只喋喋地叹:“杀了个主薄不够,还惦记着要取你袁表妹的命,就为了给个徐贞双出头。没想到……赵东阶竟然是这么个情种。”
谢枝山:“情字上头,谁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这话引来陆慈好整以暇的侧目:“这么有感悟,莫非……你也是?”
谢枝山未答他这话,坐去石凳上问:“赵阁老面完圣了?”
陆慈点头加哂笑:“又是具本请罪,又是求万岁爷严惩严查,这样极力撇清关系,可见赵府是真被逼急了。”
说话间他也坐了过去,乜了眼谢枝山:“不过……中州市舶司的税银掺假,你怎么知道的?”
陆慈提的,是这几日闹得朝堂不宁的税银造假案。
中州市舶司,赵家的地盘。市舶使亦便是当地知州,赵阁老门生,实实在在的赵党。
当地商船交税,其规定只收银子不收宝钞,收上来的银子溶了重新铸,掺上二两锡交给朝廷。
这样愚弄朝廷的罪,真就只有长了虎胆的人才干得出来。
有趣之处,在于户部一干官员也是瞎的,这么些年竟毫无察觉。
究其原因,要么与中州狼狈为奸,要么,就真是能力不济,低能高就了。
铜壶汩汩冒着烟气,谢枝山提壶洗杯,扔了两个字:“猜的。”
这倒算不得什么假话,毕竟上世成冤魂后他多数时日都困在府里,这世朝堂上的事情半半靠猜,则靠胆靠运,当然……更少不得天子那份治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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