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泄闸的洪水涌入脑海之中,真实又遥远,要不是胸腔里那种痛得让人窒息的感觉过于立体,花眠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是坐在电影院里,看了一场关于别人的故事,却又像是本人已经活在了电影里,此时看的不过是过去一生的走马灯。
而此时此刻花眠身上披着的,俨然便是那日她出嫁时身穿的羽衣。
宽大的帽檐之下,被男人用一只手微勾起下巴,花眠小心翼翼地倒吸一口凉气,从帽檐下心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是的,心虚。
大婚之日,在鸾轿之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若说花眠和玄极的故事里好像大家都是自食恶果,罪有应得,那其中最无辜的大概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从头至尾充当炮灰,临门一脚还被拉着下水丢脸的上官濯月。
“……你你……跟着我到现世来的?”
白颐点点头,一脸认真:“嗯。”
花眠脸“蹭”地一下变红了:“你跟着我来干嘛?”
白颐露出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新娘子跑了,我能不追么?”
花眠低低地“啊”了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在现世再世为人,她有了父母,有了朋友,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和全新的人生,在诸夏大陆时那种不顾一切想要离开的心如死灰距离她已经很遥远一般,她现在跳出那个将自己圈死的怪圈,剩下的只是旁观者才能感觉到的荒诞。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白颐那双带着无奈和一丝丝戏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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