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衣飞石的自尊心,干脆就搂着衣衫半裹的小衣,二人窝在榻上说话:“朕虽做了皇帝,待你还是一样的。你从前如何,现在也如何,不必曲意逢迎。朕哪里舍得委屈你?”
衣飞石习惯地将头歪在他怀里,小声说:“不是委屈。臣想着要和陛下分开了……”这不是还欠着您的帐吗?欠信王的帐没关系,皇帝的帐欠着,谁不心肝颤啊?
谢茂就发现,自从他当了皇帝之后,从衣飞石口中问话要容易得多了。
若是从前,衣飞石绝不会向他说这么多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话。——这究竟是因为他做了皇帝,衣飞石才选择了向皇权低头呢,还是因为衣飞石那日跪在他跟前许诺了效忠?
谢茂发现他竟然有些读不懂。或许,是二者皆有?
眼下这个乖乖伏在他怀里轻吐心事的衣飞石,和他记忆中沉默冷峻的衣大将军,已经完全不再是同一个人了。他放飞自我的选择彻底打乱了他和衣飞石的人生轨迹。他曾经爱慕了两辈子的衣大将军……或许,永远都不会存在了。
感觉到怀里温热的躯体,听着衣飞石淡淡的呼吸,谢茂不自觉地将他紧了紧。
我怎么会因为那一段记忆就渴望他家破人亡受尽煎熬?不管是衣大将军,还是小衣,骨子里都是那个被我所爱重的人。我希望他父母双全,兄友弟恭,我希望他家族繁盛,四世三公,我还希望他永远都能装着青涩单纯的模样,背后露出狡黠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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