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司五十有八,身板硬朗,过两年没准再往上拔一拔,那就是计相。这席小四儿虽是个后娘生的,还没入仕,可按他爹的疼宠样,将来保不准比他们在座任何一人的官儿都大。
人家接了帖子登门,他们坐着吃喝不合适。
唐荼荼瞅瞅二哥:“咱们……?”
晏少昰目光朝楼外一点,随她站起来了。
马车进到大院门口,门槛前又换成轿,落了轿,婢女伸手去请,轿子里慢慢探出一只苍白的手,搭住了婢女的手臂。
漕司家一群奴仆焦灼地等着,多少双眼睛望着轿帘,总算盼到他家少爷从轿子上迈下了一条腿,脚步虚浮,左右各一个婢女撑住了他。
一身病骨,弱不胜衣。
席公子席天钰,在蓬莱县侯家里养了两天,脸上总算能看见点血色了,料想他的免疫系统战胜了小肠细菌,鬼门关前堪堪掉了头。
唐荼荼不知道杜仲怎么想,反正她自个儿是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她真怀疑这公子要是单单的晕船,吐个一半天也就好了,不至于这么去半条命。
可人家照样把杜仲奉为座上宾。
席天钰朝着阁前这些人略一眼,认了认人,含笑说:“我绕路去接了小杜神医,来迟了一步,一会儿自罚三杯,给诸位赔不是。”
公孙景逸:“别,您快歇着吧,我替您喝三壶都行——来来来,请席少爷上座!菜重上,酒全撤了,谁也不许喝了,别熏着咱席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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