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筠愠道:“宣隐,你此番动了刘秉,以为就拔除了他背后的势力么?知道他是怎么上位的?这几年帮谁做过事?你想明白自己这次得罪的是什么人么?”
燕熙好笑地弯了眉眼,眼底却是冷凉,他说:“我知道啊。刘秉帮姜家、萧家都做过事,后面还有韩家生意的影子,甚至一众新权贵也时常找他办事。那又怎么样?”
梅筠怒意上涨,压迫地逼视他:“你是当真不怕死?”
燕熙站得笔直,毫不动容地说:“我宣隐就一个人,有甚好怕的?他们来再多人,我也不会失去更多了。”
一无所有,所以不会失去更多了。
梅筠盯着燕熙。
他眼前的这个男子,其实不过十九岁,模样尚未完全褪去少年的稚嫩。这么个美人儿在浓稠的官场上,像一朵孑然而立的白色花朵,好似任何一个人都能上手摘取,可偏又长了一身的刺。
那么柔弱,那么洁白,那么破脆,又那么尖利。
一点都不像他夜夜梦到的那个同样十九岁的人。
可他见到宣隐就是忍不住想要试探。
梅筠觉出微妙的古怪来,又在这咱古怪之中感到难受。
五年的忍耐,并没有让他的梦境减少,他越来越挫败地发现,他居然开始从每一个可能相似的人身上去找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
他甚至疯狂到追着莱州王之国的车架狂驰了两日。
他的殿下不肯见他。
他又灰头土脸地回来。
他一身疲备地回到朝堂,头一件事便是听到宣隐参了刘秉的惊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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