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我安慰地想着,或许大排畸前一晚做的那个梦,就是那个孩子跟自己的告别。
它在告诉自己,如果生下来,大鼻子的它会很不开心,会一直眼神阴郁。
它很短暂地在她肚子里呆了半年,浅浅的缘分只能支撑他们共同走到这里了。
手术灯关闭,护士扶她下床到旁边房间休息观察。
后来陆匀跟推着轮椅的护工一起来了,接她回病房。
陆匀小心地斟酌措辞,“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刀口疼不疼?”
陈紫躺在床上,向关心自己的人寻求安慰:“不是刀,是用针扎的,这么长的针,特别粗,我都能感觉到它扎进我肉里面很深很深,后来又扎进来一针,好像是做羊穿抽羊水。”
陆匀听她比划,看她腰上贴着的消毒棉片上拇指大小的血迹,倒吸一口冷气,感觉牙疼。
当男人开始心疼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的个人英雄主义会被无限放大,让他的喜欢升华成保护欲。
反正陆匀现在看陈紫,就觉得她是个柔弱弱娇滴滴的纸片人,好像风一吹就能刮跑了似的。
他拿出哄小朋友的耐心,不对,他对亲戚家的小孩一向没什么耐心的。总之,他收起自己的毛燥,用他的长手长脚演绎了一段铁汉柔情。
水要喝入口就能咽下去的,他拿着水房打来的开水,混合矿泉水在玻璃杯里冷一段热一段的加,直到手握着温热才拿给陈紫。
饭菜是徐阿姨送过来的,因为病区只允许一个家属陪护,不让外人探视,每次都是陆匀跑去院门口拿了保温盒再一路跑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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