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峙身后之人也都面露犹豫之色,纷纷望着他手执的那柄利剑。
“恳请世子以大局为重。实在是韩大将军之言,卑职不敢不从!”坊正双膝跪地,开始叩首。
宇文峙的眼角赤红若要滴血,在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后,铛的一声,撒手掷剑在地,旋即收目下楼,独自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和他同行的子弟见状,纷纷收起刀剑,跟着去了。
一场或将见血的争斗,至此终于消弭。承平人一放松,酒意便又冲了上来,手中的刀也抱不住了,滑落而下,人往后仰去,却终究是怒气难消,口里道:“你要当心!我看这畜生比我还要疯,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裴萧元不动声色地自宇文峙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探手接刀,将承平也一把扶住了。
“今夜多谢诸位抬爱,我送王子回去。下回我做东回请,到时恳请诸位务必赏脸。”他笑着和周围人说道。
方才那样一闹,众人原本的兴致此刻也全都消了,闻言纷纷应好,各自分头散去不提。
这一夜,絮雨睡了长长一个沉觉,醒来后,已是明晨,天光大亮,竟连响起过的晨间街鼓也没能将她惊动。
她慢慢睁眼,盯着头顶那片在晨曦里显现着斑驳霉印的顶板,凝神良久,从榻上翻身而下,收拾了出来。
她记起了一个人。
那人名叫卫茵娘。她的父亲卫明晖曾做过景升太子伴驾,是那时候的禁军神武大将军,而絮雨和她的缘,起于她们有共同的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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