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她把电话挂了。
林誉之洗过澡,仍旧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半晌,闭上眼睛,用毛毯盖住自己身体。
羊绒毛毯所锁住的温度总能令林誉之想到很多事情。
年少时的轻狂,不可一世,傲慢无礼,自大自满。
一种被人称为“私生子”的特殊型敏感,像一桶火药,稍有不慎,一触即燃。
那是困扰他整个青春期的阴影。
林誉之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而在妈妈路启藻被诊断出患有胰腺癌后,林誉之才得知原来生父尚在人世,对方已有家庭。
他妈妈路启藻是未婚先孕,始终没有讲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为此不惜和家庭决裂。路启藻独自生下他,又独自将他照顾到大。林誉之只知自己的爸爸姓林,在南方一个城市。其余的,再没有了。
在路启藻的葬礼上,林臣儒风尘仆仆地赶来,带了一束极其洁白的茉莉花,随后又轻声告诉林誉之,说他是林誉之生父的朋友。生父已经和姥爷达成联系,让林臣儒接了林誉之去扬州住,参加高考。
在此之前的林誉之没想过自己是“婚前私生子”。
他骤然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这种傲慢与敏感的微妙拉扯令林誉之和林格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水火不容,而在这种激烈碰撞中又热切交融的点——
还是要回归到最初的萌芽阶段。
那时候,林臣儒还未入狱,还在外面开车,陪老板出席各种宴会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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