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没理,只弹掉烟头,从车内将副驾的门直接推开。
言惊蛰如果是个有出息的,都不用太有,但凡是个从正常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人,这会儿都不会上段从的车。
可偏偏他不是。
偏偏因为他的童年,他的经历与天性,让他对于段从这种一贯以来的、带着些强势与霸道的好,有着难以抵抗的本能。
就像二十二年前那团突然扔到脚下的袜子球,由不得言惊蛰要不要,段从想给,言惊蛰只负责接受就行了。
没人对言惊蛰好过,相识的那些年,他一直被段从这种性格吃得死死的。
而他们之间唯一一次分歧,也是言惊蛰唯一一次拒绝段从的好,就是分手去结了婚。
这些东西不能想,现在也没工夫多想,
言惊蛰按捺住鼻头的酸涩,抱着他的挎包,低头坐进段从的副驾驶。
两人一路无言,赶到病房时,言树苗还在床上原样不动地躺着,正瘪着嘴想哭。
他已经努力坚强了,可在病房里每一分钟都是实打实的煎熬,爸爸还不在身边,他难受也不好意思跟阿姨说,自己在被子底下拧来拧去,委屈得不行。
言惊蛰回来喊他一声,他立马就要开闸。
发现爸爸身边多了个段从,他眨眨眼,认出是上次给自己钱的叔叔,还是带着哭腔很有礼貌地先打个招呼:“叔叔好。我受伤了。”
虽然已经了解了言树苗烫伤的情况,可真看见他现在的模样,段从还是不由地在心里“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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