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什么话弯月都不知道,但是弯月说,自大夫走了之后,公主便浑浑噩噩,与人说话时神色都不大对劲,瞧着恹恹的,像是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来一般。
耶律枭都被她说的怕了。
他刚新婚,日日粘着沈落枝都觉得不够,一刻都不想跟沈落枝分开,也从未体会过什么“生离死别”,乍一听见“病”这个字,他只觉得后脊梁都跟着冒冷气,一直窜到他后脖颈上。
他从未生过病,他生来就是被鹰神眷顾的,身子健壮的很,打断他一条腿,扔荒郊野岭,他都死不了,但是沈落枝是不同的。
沈落枝浑身的骨头都那么脆,人也那么纤细柔弱,好不容易这几个月养的胖了些,但也柔弱的像是一个易碎的琉璃杯。
若是沈落枝生了什么病,当真这样离开了,他就算是能活百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人死了,便是不会动了,鲜活的血肉会腐烂,如绸缎的柔发会渐渐枯黄,变成如同外面的野草一样的东西,漂亮的眼睛不会再动了,会变成干巴巴的样子,随便用木头一搅和,便会有一层皮被掀起来,底下是腐烂的脓水,也不会再讲话了,不会蹬他,不会掐他,不会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不会软绵绵的喊他的名字。
那就不是他的灼华了。
耶律枭的马跑到耶律府的时候,他的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手中的马缰几乎都要被他自己的掌心给润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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