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宁觉跪在李元卿面前,说他是一时糊涂,说他是喝了酒神智不清才犯的错时,她被操得连骂他都不敢了。全身都酸疼得厉害,喉咙也哑着,好像还有些发热。
很困很累,可即便他走了也睡不着,好像这间屋子都已经被噩魂这类的东西附着了一般,在其中的人都不得好活。可即便是搬了软榻,躺在冬阳下,也感觉,蔫了,就是蔫了。像是枯黄的植物,阳光和雨露也无法使之复生。
李元卿斜倚着方枕,细长苍白的手搭蔽住大半个清隽眉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只有偶尔眨动的睫羽好像还能证明什么。
贺含真端来的饭自然是配合地都吃下了,却连她离开都没撑到,尽数吐了出来。
到最后,是李会卿想起了李少卿留下的锦囊。
“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
圆钝幼稚得像是刚识字的小孩的笔迹,出自即将去往长平的小九之手。
“零落成泥碾作尘。”李元卿将那张薄薄的字条盖在眼上,“香如故。”
“零落成泥碾作尘。”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她轻咳了一声,“香如故。”
“零落成泥。”
她在宁家面前,报复的手段一开始就可笑地只有拒绝宁觉这一条。如今也没了。她像是死不瞑目的尸骸,眼睁睁地看着秃鹫从内脏开始,吞吃自己的血肉。
“碾作尘。”
什么都做不了。连呼号都像是无病呻吟。
“香如故…”
“会好的。”贺含真抱着她,拍着她的背,“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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