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到家楼下,接上何祎和他提着保温饭盒的爸。
两人好像发生过争吵,看何祎气得,眼眶又红通通的,像个受气包似的钻进副驾里。
“怎么了?”我问。
何祎嘟囔:“没事。”
我再从后视镜里看何既协,老家伙也没个好脸色,他操着方言用我很烦的那种逼逼赖赖的语气催道:“开快点,等下米粥和鸡蛋饼都凉了。”
我当然不听他的。
雪天慢行到一半,安静的车厢里开始响起长吁短叹的念叨:快到年底了倒这个大霉,憋屈受气还没捞到好,儿子们都不中用胳膊肘不向着自家人... ...
我装聋作哑,旁边何祎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抱怨没有因为无人搭理而停止,反而越发来劲:车也撞坏了,修起来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能修好,以后怎么上班去,起早贪黑地走路肯定要摔不少跤,到时候再把骨头摔断了,进医院又得一大笔钱——
“我真服了!我真受不了你们!”何祎突然大吼,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非要这样吗?你们才不可怜!我哥才是倒霉被你们收养!每次都要这样你们才舒服是吗?”
我被吓住,赶忙把车打起双闪靠边停,再伸手抓何祎的领口把他按回椅背里。
“别激动,冷静、冷静,乖乖的。”我一边哄他,一边回头怒视何既协,对他道,“想要我给妈买新车就直说,你又不是没我的电话,背着何祎给我发条短信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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