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暮亭在昏暗间凝视那道做贼似的背影,有些好笑。他抬手碰了碰眼皮,裴疏槐指尖的湿热气息曾停留在脸上,但在空调风下很快就被吹成冷淡的一缕,摸不着也抓不到。
但它们的气味仍留有余迹。
祁暮亭抿唇,嗅到了极其浅淡的冷檀香,是他常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现在附着在别人身上。他突然想起来,裴疏槐现在穿着他的睡衣,哪怕是没拆封的。
一种定义模糊暧昧的陌生情绪漫上心头,速度很慢,不动声色,导致祁暮亭在察觉到它之前毫无防备,只能任其侵袭。
祁暮亭不喜欢不受掌控的存在,包括类似于这样的陌生情绪,他睁着眼思索许久,却仍旧抓不住其中关窍,索性坐起身来,掀被下床。
裴疏槐看着心挺大,在陌生的环境也能安睡。他没有把沙发放下来,一长条刚好把沙发占满,身上盖着薄被,呼吸均匀轻浅,露在外面的两条手臂和搭在沙发背上的右腿穿着薄青色缎面睡衣,满身都是祁暮亭的味道。
祁暮亭像裴疏槐先前那样站在沙发边观察,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月光,不允窥伺。他没有冒然上手触碰,更没有幼稚地诅咒,观察良久,仍旧没有找到那种情绪的定义和由来,更不妙的是,当看见这样的裴疏槐时,它变得更加浓郁饱满。
这让祁暮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次观察,只能说他收获了新的发现,但目前他无法精准地形容这则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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