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逼迟暮里坦诚。
沈朝汐垂下眼:“你朋友说夺冠就向我告白。”清水濡湿的指尖软软勾住7号篮球衣角,“我不想他赢。”
迟暮里拉开他的手,声音端正得像作演讲:“那和我没关系吧。”
他以为自己转身离去的背影很潇洒,仿佛已经下了决心,要和这个不良坏学生一刀两断。
好果断的决心,像一巴掌狠狠摔在他右脸上。那是成年人的巴掌,掌心骨感而略微粗糙,随之而来的剧痛从颧骨烧到下颌,烧遍面部每一块肌肉。
烧到耳里,是铿锵轰鸣的钢琴低音。
“别再让我看见你!”沈家明指着他鼻子辱骂。
曾经沈朝汐给警察打过电话。那一次闹得挺大,沈家明把他拖进厕所,按进抽水马桶里。污浊的浑水漫过口鼻,他以为自己要么死于呕吐物,要么死于马桶水。
几近窒息,沈家明哭得像个疯子:“你要是没有出生就好了...”
沈朝汐用尽所有力气挣脱他,冲到楼下电话亭报警。时至今日他早就忘了马桶水的味道,只记得那天是圣诞节,严冬里少见的晴日。
昭昭白日啊,却冻得地球像一颗死星,他想不通相依为命的父亲为什么这样厌恶他,明明他们在世界上都只有彼此,但每次沈家明看着他的脸,都像看着一滩长蛆的烂泥。
警察很快上门,以为会见到小朝汐描述的酗酒、家暴、歇斯底里的omega,撞开门却是一位正在演奏德彪西《月光》的钢琴老师。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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