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兵士躬身接过。我笑道:“有劳你了。这封信极为紧要,是我请父亲裴左丞退婚的书信,万不能有闪失。”
我公然挑衅李适之,也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兵士转身去了,我才举步出了邸店大门,走向城北粟特人聚集的片区。剩下的三名兵士始终跟在身后,我也不去留意。我寻了一个相熟的粟特商铺,闪身进店,与他们用粟特语交谈了一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交给他们,再三叮嘱,又装作买了一件首饰,这才离开。
只是,当天晚上,我就发现那封信函被放在我的面前。
我眼前一黑,怒不可遏。还未待我发难,李适之先开了口:“卿心所属的男子,就是这个安重璋么?”他以目示意那封信函。
送给裴公的那封信,我并不介意李适之知道。而这封信才是我真正想送出的信,是我以粟特语写就,送给安重璋的。信中不仅告诉了他我当下的处境,向他问计,还提及我们的密谋因李适之介入而失败。
我没料到,我们之间的关系,竟然被误会了。安重璋说到底只是凉州一地的地方豪族,而李适之手握重权,若是他想为难安重璋,那可太容易了。我脱口道:“台主误解,我与安五郎只是知交……”
说完了我就想打死自己。以对面这位的心性,我说什么“知交”?
“安五郎?”他思考着,显然并不相信,“我行二,卿也唤我一声二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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