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前殿,天子危坐在高高的御座上,脸色阴沉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太子,搜粟都尉桑弘羊尴尬的站在中间,因争辩而胀得通红的脸上全是左右为难的神色。刚才他正在陈述如何增加收入的时候,被压抑不住的太子反呛了两句,太子虽然没有明着反对陛下出兵匈奴的决定,但他隐晦的指责说,桑弘羊只顾自己争功,竭泽而渔,与民争利,不顾百姓死活,对可能引起国内大规模动乱的潜在危机视而不见。
桑弘羊虽然知道太子现在不招陛下待见,可是太子毕竟是太子,陛下只要没有废他,他就还是储君,不是普通臣子。和储君对抗是不明智的,江充就是一个例子,他桑弘羊算了一辈子帐,这笔帐还是清楚的,所以他虽然觉得太子所说不尽其然,还是没有当场辩驳,犹豫了一下,唯唯喏喏的退了下去。
天子很不高兴,太子今天来与会,从开始就阴着脸,这让天子十分的不快,现在太子又几句话把桑弘羊给呛了回去,心里就更恼火了。要不是最近他的性情变得缓和了很多,只怕他现在已经大发雷霆。
以丞相暴胜之、御史大夫商丘成为首的百官看着关系紧张的父子俩,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偌大的大殿里,静得能听到大臣们极力压低的喘息声。
天子扶着御案,缓缓的站起身来,俯视着下面战战兢兢的众臣,一拂衣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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