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够。
祁不砚按了一下伤口,血重新流出来,红蛇探头过去喝。喝完,它恢复了精力,又爬出去寻人,银蛇也爬上他的手腕喝血。
黑蛇在最后喝,没敢多喝,数银蛇喝了几滴,它也喝几滴,一喝完就麻溜地爬走。
其他毒蛊也陆续回来了。
祁不砚觉得挨个喂血太慢了,将血放到碗里给它们自己喝。
他回榻躺着,没闭眼,望床顶,过了半晌,侧头看向贺岁安常躺的位置,房里也渐渐没了她的气息,再过两天会彻底消失。
在苗疆天水寨独自生活了十几年的祁不砚早已习惯一人,可自下山来养了贺岁安这么久,时至今日,他发现自己不习惯一人了。
吃过了糖的孩子会贪恋它的甜,祁不砚正在贪恋着贺岁安。
祁不砚昔日只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贪恋着贺岁安,因为他喜欢与她亲密,超乎想象的喜欢,难以自控的喜欢,妄图独占的喜欢。
现如今,他发现好像不是那样的,不是身体正在贪恋着她,是他这个人正在贪恋着贺岁安。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
腕间的蝴蝶银链擦过伤口,沾上血渍,祁不砚垂眸望那条有缺口的蝴蝶银链,轻轻拨弄了下,叮铃叮铃,他忽想到了一样东西。
苗疆蛊书上有记载:世间有一物,名唤钟情蛊。
以爱锁人。
生死同感。
下蛊人能感受到被下蛊人的生死,且令被下蛊人对下蛊人生出无穷无尽的爱意,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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