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之后,便是接连的咳嗽,绾色衣诀在触碰金色帷幔的那一刻,被皇帝的言语惊怔了住,张公公正要上前劝说,他已拦道:“我来处理。”
“是。”
绕过帷幔,晋王分明地看到了羸弱的身子靠在软榻上,原本搭在皇帝身上的缃色毯子半落在了地上。
太监见他进来,赶紧行礼,他却轻挥手摒退了他们。轻步到微闭着双眸的父皇面前,病榻上曾经雄姿无限的男人早已被折却了轩昂的气宇,那鬓白的发更显得他不过是虚弱的老人。
“你来了?”
只是,在他开口前,皇帝苍白的唇却已先启。
“儿臣参见父皇。”
“荣,朕要骑马。”
“父皇,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骑。”
“连你都觉着朕不行了么?”
不行?这于一个男人而言,是何等残忍的一个词。他是大周的皇帝,一身戎马,从后唐至今,已在沙场驰骋了大半生,可如山倒的病却把他连死都不怕的意志磨损得如此绵薄。
“备马!”
晋王深深地了解这问中潜藏的无奈与痛苦,他的令让帷幔外的宫人们哆嗦,谁都知晓其实皇帝这一病,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临朝,而下令的人,许是在不久的将来就是这大周新的君王。
只是“备马”这事儿,他们还都不敢,刘太医交待过多次,皇帝不能再受累受寒了,这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他们的脑袋可都得落到地上。张公公却不然,他分明地了解晋王的意思,忍了嗓子的哽咽吩咐道:“去,去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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