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门口是很大的一颗老槐树,树下面总有人来卖葵花籽,水萝卜,是那种从土里刚刚刨出来,在水里洗干净,咬一口嘎嘣脆,喊一声“萝卜脆如鸭梨喽”小孩子们一般都能这些当零食吃。祠堂的一边是一个古旧的戏台,戏台很大当然还是很旧,脚踩在上面木制的结构上咚咚作响。许久之前。台上的人穿漂亮的古装,演才子佳人的唏嘘爱情,台下的人跟着长吁短叹,今日里,台上蹲着个老头儿,老头旁边蹲着个年轻人。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霞光万丈,老头儿叼着个烟袋锅子吱吱的抽,抽上一口,便如同老狗一样呼呼地喘上一番,旁边的年轻人也不吭声,老头儿抽一口,年轻人捏一撮烟丝给摁进烟锅里,拿出打火机再点一下,老头儿一口抽下,再喘,如此周而复始,老头儿不当回事,年轻人也不心疼,这爷俩就这么耗着。
年轻人眼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片子,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剪着干净而扎手的寸头,一身藏青色的亚麻料衬衫,没有任何的花样,就是那么简单的颜色,仿若不染纤尘,不堕尘埃,如同一叶被擦洗干净之后抄上了一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菩提树叶。老头儿仿佛习惯了他的缄默,伸出手,磕了磕最后一锅的烟灰,然后习惯性的把烟袋锅塞进嘴里抽了一下,空气入嘴之后怅然若失的放下,看了看仍旧蹲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叹了口气,道:“看也看够了,恶心我也恶心的差不多了,总归是时候把我这条命给拿走去喂给后山的熊瞎子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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