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无言的压抑与恐惧凝缩成莫名的躁意,从心底油然而生的蒸腾怒火第一次燃起。
他从没有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发怒。
然而他的身体并不强壮,还带着伤,而且根本没有开口骂人或是跟谁动手打架的经历,所以他也只能这样闷闷的生气。
更气了。
简直要气哭。
唐瑭郁闷得不行,最终还是隔着层破旧的衣裳,笨拙的将被褥、床单抱去洗衣房清洗,没办法,不早点洗的话到晚上根本干不了,这种天没有被子只睡木板的话,他一定会着凉生病。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在清洁工的帮助下拧干晾上洗了三遍的被褥床单,搓着几乎要磨破一层皮的小手,就蹲守在被褥旁边等着它干,不给那些试图二次污染它的坏小孩们留一点机会。
下午的太阳还是很暖和的,融融的揉碎了洒在身上,他刚好趁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将脑袋上的纱布解开,从口袋里掏出刘悦给的外伤药剂与小镜子,慢吞吞的给自己上药。
脸上纵横交错着外翻的血肉伤口,深色的缝合线相当醒目,微微泛白的皮肤内侧隐约可见猩红色的新生血肉,狰狞又可怜。
药剂是偏墨绿色的,没什么刺激性,抹上去冰冰凉凉的也不疼,唐瑭还蛮喜欢抹药的过程,就是等药剂吸收后,皮肤愈合生长的痛痒难以忍受。
而且颜色也不好看,本来就乱七八糟的脸上,又添了一道诡谲的色彩,更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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