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徽元年十一月冬至,灞桥水边。
郑郁和程行礼还有一干文臣送袁纮灵柩出京,袁亭宜经过父死之伤后,整个人毫无生气,就算他心念许久的程行礼回来,与他相谈也怏怏不乐,几次抱着程行礼哭。
郑郁听严子善说曷日勒离开长安,他想有这些缘故,言词上就更加谨慎,实在害怕再次刺激到他。
袁亭宜沉默着一言不发与二位兄长及侄孙对众人一拜,后翻身上马扶父棺葬蜀地。
灞桥风雪,郑郁望着远去的白影,叹道:“蜀南道,难于上青天。此一别不知何时见。”
“这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丁忧期满,他还愿不愿意回长安?”程行礼说。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一旦对一个地方无半分留恋就再也不愿回来。
出灞桥后,袁亭宜驻马回头看了眼巍峨的长安城墙,他觉得好像自己在期待什么。
袁家大郎御马靠过来,迟疑道:“怎么了三郎?”
袁亭宜收回视线,笑了下:“没什么,大哥,我们走吧。”
灞桥山丘上的曲亭里,林怀治看着白色车队离开长安,轻叹一声:“你真要走吗?父是父,子是子。这些年,我信你同连慈一般。”
曷日勒还是背着那柄长筒,一把刀。他说:“我知道陛下心是好的,可朝中恨他的臣子还在。则直走了,我也不必留在长安城。”
“那还会回来吗?”林怀治说。
曷日勒摇头:“不知道,陛下怜惜我,不妨多照顾我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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