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陡然一抖,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直接瘫倒在地,他望着手机发神。
他方才的自信与坚定此刻了无踪迹。
这一夜,他想了许多。
想了那个尚未出生胎死腹中的孩子。
想了死在车祸里给他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的妻子。
想了那罐被泼洒的玉米排骨汤。
想了杨志小时候缠着他的样子。
记忆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理智。
这些,是他欠下的。
是他欠杨志的。
是他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才会让杨志走上歪路。
天微微亮的早晨,一缕暖阳透进书房,杨舒回拨了那个电话,嗓音沙哑:“你要我做什么?”
………
方灵丘坐在牢房里,望着窗外刺眼的光线。
他迟缓着伸出手,遮了遮眸子。
光透过指缝,照在他的紧合的眸上,像是把钝刀,顺着他的眼眶剜着他的眼。
其实,他从没想逼死杨舒。
他只是想杨舒做个伪证,一是为了得到那个瓷瓶,二是为了能让回国的陆逾白无法顾及晏迟,林澜能趁虚而入。
可他低估了晏迟对陆逾白的喜欢。
也没料到后来陆逾白的腺体会恢复。
更没想到杨志会将生意上的不景气与名誉受损的所有事都怪在杨舒头上,竟阴差阳错的逼死了杨舒。
他待杨舒如挚友。
是诚心的。
可他却亲手逼死了那个与他相伴半生的挚友。
方灵丘的瞳孔微湿,他这条错路。
走的太偏太偏了……
这些年,无数个日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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