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卖卖惨的。
虽然他主子一向最不喜欢拿这些说嘴,总觉得过得苦一些,也是他自己情愿的,也只有经历过了,如今才算闯荡出来,没必要总挂在嘴上说。
胡盈袖听他诉了这一车的苦,眼皮一动,面皮也松了。
表哥离开家的那两年,过得苦,她听父亲和母亲说过。
好像刚到歙州扎根儿那会儿,没两个月,姨母就接到了书信,说表哥出去谈生意,但省吃俭用的,就为了省下点儿琐碎银子,好放在他的生意上,连客栈都只是找了最简陋不过的,房间要的也不是顶好的,还有一股子的霉味儿。
表哥打小没吃过苦,姨丈和大表哥虽然跟他感情都不好,但姨母很心疼他,哪里受过这些罪,是以一回了歙州,人就病倒了。
姨母在家里急得哭,这也都是后来母亲带着她去扬州小住,才知道的事儿。
她那时候就觉得,表哥可真是有志气。
是她想岔了——
现在的陆景明,早不是几年前初离陆家的陆景明了,出门在外,谁不高看他两眼呢?便是那时候,吃苦受罪,也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横竖外头人瞧他总是扬州陆家二公子,是没人敢怠慢了的。
是以她就想着,能有什么生意,是叫他这么一刻不敢耽搁的。
可听明礼这话……
胡盈袖喉咙一滚,鼻头泛酸:“表哥这些年在外头经营,还是有人会为难他?”
明礼笑着摇头,只是转而又长叹:“可是生意场上,抬举归抬举,暗地里使绊子,人心隔肚皮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儿。甭说是主子了,就连家里老爷大少爷,如今歙州温家的老爷和哥儿们,这些经商的人家,谁在生意场上,又没遇到过绊子,人家总不会明着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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