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却又着难以言说的怅然。
时下的盛极荣光,已超越了身份所能承受,就算国朝宫府一体,就算林容与已是人尽皆知,人人默认的内相,但盛宠之下呢,只怕接下来就会是麻烦不断。
果然波谲云诡一触即发,这年上巳节过后,御马监秉笔梁明奉旨在湖广荆州一带征矿时,突遭当地百姓围攻驱逐,不久武昌、汉阳等地数百人围堵梁明于税厂内,百姓投石放火,殴打征税内宦,直到当地巡抚带兵驱逐,才使梁明暂时得以脱困。
容与此刻人在养心殿,手里正拿着武昌兵备佥事冯应增,弹劾梁明九大罪状的奏疏,待他念完,沈徽冷哼一声,“梁明现在回京路上,弹劾他的折子就雪片似的飞到朕手边。依你看,他是真做了天怒人怨的事,还是给朕征税本身才是最招人恨的一桩事?”
将折子掷于案上,容与抬首道,“去年矿税岁入四百八十万两,是近十年间来最多的。可惜这笔钱充入国库和内府,白花花的银子到不了地方官手里,还有那些受地方官保护的大小商户,得不到实惠早就横生不满。这时候爆发不足为奇,只是闹得这样大,地方官员怕是早有准备,或者干脆就是幕后推手。还是那句话,不惜大动干戈,制造舆论,所图者不过是个利字。我看很快就会再有人上疏,建议免征商税矿税,改增徭役,至于劝谏的理由,自然也是还利于民这类冠冕堂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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