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地立在苦海之上。
惊涛恶浪拍过,却拍不倒那个楼越,那个楼越一直站在潮头冰冷地望着他。
他怅然大恸,这个天帝当的真没意思。
从小到大,想要的,不敢说不能说不可说,一件都没有。
非他所愿的,一件一件不管他不问他不理他,件件都压来。
从无选择。
从无自在。
一万年都过来了,从前并不觉得难以忍受。况且当天帝多显摆,任武帝多威武,振臂一呼,三军振动,有此等荣光,夫复何求?
可是……
凭什么不让他勾陈有所有求?
紫微可以,青华可以,连那个阴险的长生懒得掉渣都能坐在天帝的位置上,四御中的另外三个都可以,凭什么他勾陈就不可以?
从前能忍,一万多年忍着也不觉太痛苦。
事到如今,那忍字上带的刀像突然开了刃,一刀一刀割断了肠,真的……快要忍受不了。
所以,这是因为爱了么。
天命,这到底是楼越的情劫,还是他勾陈的情劫?
神识危险地动荡,天旋地转,在神智尚存之时,勾陈第一次放弃了自我救赎,没有念起。
道心不稳?
就让它不稳吧。
脑海里天雷闪过,白光乍现,耳目嗡鸣。
勾陈脚下一软。
在失去意识之前,感到被人接住并极轻柔地抱起来,他恍惚间满心希冀地想:是他么?
他正在海上,离的那么远,哪里赶得及,大概是错觉罢。
勾陈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孩童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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