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一边揉面,一边苦恼的这一天,是二月初一。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天钱以宁骨折的右胳膊,还在肩膀上吊着。
钱主簿生前没认他,死后钱府的当家人,更不会认他。
所以钱主簿留下的遗产,他连一文钱都没有见到。
当然,钱主簿的死,钱以宁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假如他上钱家认亲,再要求分财产,那弑父的弥天大罪,就会牢牢扣到他头上。
就连钱以宁重病的母亲,在听到钱主簿的死讯后,也认为儿子去斩首袁老余,就是为了杀死钱主簿。
她当时一句话没说,闭上了浑浊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钱以宁现在还记得,母亲咽气的晚上,是万家团圆的除夕。
孤儿还在,寡母已逝,外面炮竹声声,家里呜咽阵阵。
那是一个,何等凄惨悲凉的夜晚!
从那以后,钱以宁就要以少年之身,自谋生路,支撑摇摇欲坠的家。
这就是他能够接下,魏先生这个艰巨任务的原因!
不然他也不会冒着,骨折甚至身亡的危险,拦下黄锦轿子只求一见。
黄锦已经几天没来东厂了,钱以宁想想自己家里,病死之后只用草席卷起来,埋在黄沙里暂时保存尸身的母亲,不免有些焦急。
钱以宁不知道,黄锦这些天,也摊上事了。
……
钱以宁进入东厂的那天晚上,一直杳无音信的白切鸣,突然回来了。
白切鸣为了保密,哪里敢去淮安府联系黄有年,又为了躲避锦衣卫的追踪,背着蛇头一路东拐西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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