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邢沅芷忽然从噩梦里悚然惊醒。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睡衣滑落,香肩半露,青丝披散,从额头到脖颈、后背,满满的尽是滑腻的冷汗。
儿时不堪的回忆,夹杂着令她作呕的耻辱和罪恶感,几乎在同一时间涌上心头。
她挣扎着下床,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打开了浴池的水龙头。
从那次事件后,邢沅芷便有了严重的洁癖,每天至少要沐浴三次。
她时常呆呆地坐在浸满热水的浴缸里,机械僵硬地不断搓洗身体,仿佛身上仍然被污秽的血污沾满了似的。
知晓那件事情的,除了父亲邢文兴外,再无他人。
当时归家的父亲脸色铁青地听完此事后,立刻便屏退了外头的家中下人,父女俩连夜将两具尸体送出族地处理掉了。
以河间邢氏的声威,只要三法司和六扇门不有意搞事,两条族里的人命还是能压下来的。
倒是事后对外宣称死因时,某些族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亦或是看向邢文兴的目光里蕴含着别样的深意,让邢沅芷也有些手脚发抖。
这件丑事,恐怕在族里也有不少人早已得知。
不过倘若闹将出去,邢文兴父女俩固然是最大受害者,整个河间邢氏的名声也要一落千丈。
婚外出轨,家中私通,逼迫生女,全都是足以让家族成为时流笑柄的污名,因此大家倒是很有默契地统一了对外口径,均称是来不及送医抢救,暴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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