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整天琢磨什么，什么比考到北京去奔前程更重要，游行关你事？

孟小北恢复乖孩子老实模样：“爸我真的没去闹事，天也没去广场，您误会了。”

孟建民睁着双遍布皱纹痕迹的眼，说：“孟小北，你爸这辈子最大的未完成的心愿，是什么。”

孟小北愣：“……哦，我知。”

孟建民：“你也知你爸当初是怎么给耽误的。”

孟小北：“……”

孟建民惨笑，有过来人的透彻：“我告诉你们俩，十年前，多少年轻人辈子前程就那样毁了。现在这代大学生，没吃过苦，没经历过当年革命武斗、上山乡，几十万大学生被发配边疆……你们这些孩子，太血，也太天真，知珍惜……政治斗争？政治斗争是咱们平民老百姓玩儿得起的？国封建王朝，几千年朝代更替，翻云覆雨，都是怎么来的？有本事有背景有雄才大略的人，站到台子上，那是成王败寇；没有那个背景和家底的平头老坎儿，也跟着瞎搀和，就是去给人当炮灰！”

“你看，你爸就只在家里发牢骚，我去闹。是我怕事？是，我十多年前就在天安门广场上拉横幅接受主席检阅了，我们那时号是喊‘打倒孔家店，推翻走资派，横扫切牛鬼蛇神’、‘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搞这套，你爸还真是你祖宗。”

孟小北低头好意思乐。

孟建民说：“我辈子事无成，你能事无成。孟小北你比你爸有才，你有息，你已经都考上美院了就差高考这最后！就这哆嗦你别给我抽了！你将来辈子前途，别犯错误，成吗？……你只要能踏踏实实把高考考完了，我给你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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